摘要:玲珑精致的折扇,是可折叠藏于袖中的雅玩,被称为怀袖雅物。折扇开合自如,开之则用,轻拂清风徐来,合之则藏,出入怀袖。虽是盈尺之长的纳凉小物,却有独特的文化韵味。兴盛于明清的折扇,因方便携带保存,又适宜即兴创作欣赏,使画扇之风迅速风靡,在上面题...
玲珑精致的折扇,是可折叠藏于袖中的雅玩,被称为怀袖雅物。折扇开合自如,开之则用,轻拂清风徐来,合之则藏,出入怀袖。虽是盈尺之长的纳凉小物,却有独特的文化韵味。兴盛于明清的折扇,因方便携带保存,又适宜即兴创作欣赏,使画扇之风迅速风靡,在上面题诗作画成了时尚。当年才华卓著的画家文徵明与沈周、唐寅、仇英把扇画推上了一个高峰,对后世用扇、赏扇、藏扇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由于扇面开合速度节奏,可通过扇骨自如控制,让画面产生层层递进的观赏效果,迎合了书画品赏观看的方式,更深得人们喜爱。一代又一代的书画艺术家,在弧形白纸扇面这种新艺术载体上,挥毫写意山水人物、工笔花鸟兰竹,成了经久不衰的文化艺术风景。
扇画是内容,扇骨是门面。好的扇骨,本就是风雅之物。我曾在苏州做扇的作坊看到,做好一把结构精巧的扇骨,要经过选材、晾晒、蒸煮、锯削、雕刻、打磨等几十道工序。选材几乎囊括楠竹、棕竹、湘妃竹、紫檀木、檀香木、乌木、楠木等竹木牙角各种材质。更有趣的是仅扇头形状,就有简约的直方、优雅的古方、别致的水滴头等60多种,各自蕴含有美好寓意,彰显了传统艺术典雅的美。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炎夏,在家用蒲扇,出门带折扇。朋友聚会聊天时,从包或口袋里掏出折扇,“啪”一声打开扇面,一种潇洒倜傥的神情,犹在眼前。那时男用九寸以上折扇,而女的则用五六寸坤扇,讲究的还有檀香扇。这种用檀香原木制成的檀香扇,扇面是满工透雕精致的花纹,底部还缀有流苏,一扇轻摇,香气四溢,满座回头。
折扇流传至今,虽然“招回人间清凉”的实用功能已式微,但艺术观赏功能却增强了。多年来,我藏一些折扇,其中两把是专攻扇面画创作,以画锦灰堆而闻名海上的周德宽先生所画。锦灰堆是中国书画史上特有的画种,曾有古诗云:“颠倒横斜任意铺,半页仍存半页无。莫道几幅残缺处,描来不易得相符。”在他画的扇面上,既有古籍善本、残破名人字画、古朴的瓦当、浑厚的青铜器;又有具海派时代特征的老上海广告、连环画封面、电影画报、粮票布票。看似残缺凌乱,实则别有意趣,这张扇面配上湘妃竹水滴头扇骨,珠联璧合,顿显清雅别致。
我尤其喜爱他另一张蟋蟀竹石工笔扇面,蟋蟀头上挺拔的长须,凌厉生威的牙齿,清晰可见的复眼;甚至翅翼上纵横交错的纹脉,双腿细微处的枝梢末节,都活灵活现地展示无余,扇面中两只神采奕奕的蟋蟀,仿佛呼之欲出。另缀以嶙峋的山石、翠竹绿草,整个画面充满盎然生机,使 “一花一生命,一画一世界”之说,跃然纸上。
折扇的风,虽在夏天记忆里远去,但巧夺天工的扇骨,扇面上咫尺丹青,却成了当下艺术品领域的新宠,人们向往追捧的雅物。(周进琪)